文化>>文艺锐评>>

新时代的精神、气韵和亮色——2017年河北诗歌扫描

2018-01-12 10:16:39 来源:河北新闻网
进入移动版,省流量,体验好

一直以来,河北诗歌或者说河北文学具有这样的血脉和气场。一个是建安文学,其意义和辉煌不仅在于它的文学成就,关键是它引申出来一种文学品质,叫作“建安风骨”,或曰“燕赵风骨”,这是我们宝贵的精神财富。再有就是那首“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首诗的意义并不在于诗本身,而在于它引申出的文学品质,叫作“慷慨悲歌”。“燕赵风骨”和“慷慨悲歌”,是我们河北文化、文学的骨架和血脉,支撑着燕赵大地上一代代作家和诗人。

相对于创新,我们其实更愿意强调河北当代诗人身上那种传统的精神延脉。从前人那里延承下来的精神气息和气度,那种坚韧、沉实和独立的个性,无疑会构成一种无形的涵盖和隐形高度,让我们在一个更高的精神起点上审视自己的创作。

2017年,河北诗歌创作态势活跃,诗歌活动频繁,收获颇丰。河北文学界迎接党的十九大诗文分享朗诵会、清明诗会、中秋诗会、太行诗会暨太行诗歌奖颁奖、赤子诗人奖颁奖、“燕赵七子”诗歌艺术研究开题研讨会、霍俊明诗歌诵读会、第六届衡水湖诗歌节暨2017京津冀诗歌联盟年会等一系列活动相继举办,反响热烈。同时,一些诗人也获得了多种文学奖项:韩文戈、刘向东、大解、孟醒石获第二届孙犁文学奖;韩文戈获李白诗歌奖;孟醒石获第五届汉语诗歌双年十佳诗歌奖;李南获第二届扬子江诗刊奖;安世乔获第五届徐志摩微诗奖一等奖;陈德胜获第二届太行诗歌奖;唐小米获2017年全球华语诗歌大赛银奖……

2017年是河北诗集出版的“大年”。多部诗集纷纷与读者见面,是该年度河北诗歌发展的一个显著特点。一个民族,一个地域,一定要有诗歌记录其生存史、心灵史、思想史,这是大诗出现的基础,也是诗人成熟之后应该具有的艺术追求。近年来,河北诗人注重作品的深度和经典性,一大批有容量、有分量的诗集相继问世。这些诗集,注重史诗写作,注入充盈的河北元素,展示了这块土地上人们的命运和生存现状,显示了河北诗歌的丰厚底蕴。这种明确的创作走向值得赞赏。

鲁迅文学奖获得者郁葱、大解在2017年分别出版了诗集《尘世记》和《河之北》,这是省作协主编、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的“鲁迅文学奖河北获奖作家书系”中的两种,也是两位成熟诗人的诗歌选集,收入了诗人不同阶段的代表作,厚重深邃,代表了河北诗歌的艺术高度。

刘向东的诗集《沉默集》由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这部诗集舒朗开阔,凝聚着作者对养育他的燕山的理解和体验。这种体验是内在化的亲历,是对命运瞬间反思式的“直觉”,是对生命价值和尊严的确认。刘向东的诗依靠经历中独特的体验和感受,使诗歌在个人经验中渗透出极强的个性品质和历史品质。

韩文戈的诗集《万物生》依旧延续自己的诗歌主题,语言保持着一贯纯净的抒情性,开阔、大气,略带沉重和痛感,呈现出带有明显本土与个人体征的诗歌细节。《万物生》由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整部诗集既是一部个人精神的传记,也是一曲时光的挽歌,更是一段关涉生命的颂祝,其稳健的诗风使他的作品具有了独特的精神力量。

“燕赵七子”之一的北野出版了诗集《燕山上》,集中抒写一个人心中的北方大地,是其2017年最重要的创作收获。他充分挖掘燕山山脉的文化素材,并运用后现代主义的方式构建出一个崭新的色彩和语境。北野的诗既有民族元素中的优美与含蓄,又有后现代性的杂糅与含混,雄浑、豪迈,浸透着内在的苍凉,是为数不多的能够把“燕赵风骨”以诗的形式具象化的优秀诗人之一。

东篱的《唐山记》由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他的诗里常会出现鲜明的地域符号,或者说是独属于这个地域的重大历史事件——而这种历史记忆的独特性又往往正是诗歌写作所依赖的。作为唐山大地震的亲历者,他并没有因为亲历而失去冷静,《唐山记》用词古雅精准,显示出一种鲜明的气质:孤寂、深沉、带着时光的刻痕。

陈德胜出版了诗集《东安屯诗选》。他以故乡东安屯为写作母题,用诗歌的方式搭建东安屯的街道和邻里,复原了那个时代的东安屯。他的诗歌口吻是平稳的,这是他个人的心灵史,同时也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共同记忆。有关东安屯的诗歌既是诗人延续多年写作的成果,也可以看成是对故乡逝去时光和消失建筑的挽歌。

李南诗集《妥协之歌》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李南是一个具有精神厚度的诗人,如同霍俊明所说,她的诗更多是面向日常的我和精神的自我,这些时间的碎片或者磨砺的芒刺在个人时间、自然时间和现实时间的交叠中,激发出既有个人的命运感,也有个人化历史的表述。她的诗显现了令人叹服的发现能力和发问能力。

河北诗人晴朗李寒翻译的三卷本著作《阿赫玛托娃诗全集》,2017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填补了河北诗歌翻译作品的空白。阿赫玛托娃有“俄罗斯诗歌的月亮”之称,经历了19世纪末到20世纪中叶俄罗斯历史上的动荡年代,写出了《安魂曲》等经典诗作。晴朗李寒用了20年时间,按照时序将包含断句散章在内的阿赫玛托娃诗歌尽数翻译收录到全集当中,使国内读者得以一窥这位传奇女诗人创作的全貌。该书的出版引起专家和读者的广泛好评,入选专业出版机构评选的“2017年度十大好书”。此外,晴朗李寒还出版了个人诗集《点亮一个词》,这部诗集是真挚的内心世界在文字上的折射。

《易水辞》收录了石英杰从2009年至2017年创作的165首诗歌。石英杰出生在易水河畔,他用文字呈现出对历史、时代以及生命的形而上的思考。他的诗承续了燕赵风骨,既回肠荡气又滋味繁复,既带有抒情主体的气血印记,又闪烁着文化反省意识渗透的现代辉光,冷静而深入,使诗歌拥有了宽阔的抒情视野,也蛰伏着能够引起他人共鸣的情感肌理。

李洁夫是“燕赵七子”中在2017年变化最为明显的一位。他出版了诗集《平原里》。按照一般的写作惯性,我们无法想象李洁夫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写出这样一部揭示生活与内心状态的诗集。这是一首延绵的、具有史诗性的长诗,指涉家族命运、时代变迁、生活波折和个人成长,同时指涉作为整体的“大我”、作为个体的“小我”以及生活和时间之外游离的“隐性自我”。出人意料的是,李洁夫把他的诗歌建筑得如此恢宏和别样。

宋峻梁的诗集《众生与我》沉稳、节制、细腻,围绕着对个人生活的体验,具体而精微地打开心灵秘境,确是一部个人精神生成史。见君的诗集《之后》特色鲜明,在诗歌写作中,他几乎没有“同类”,读过他的诗的人都可以凭借那种独特气息把他从众多写作者中识别出来。

白兰的诗集《草木之心》由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白兰的诗灵透优雅,质量均衡,有一种持续的温度,恬淡而又不失深刻,想象力奇特而阔达,体现了她对生命、对自然的认知与理解。

霍俊明的诗集《有些事物替我们说话》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诗人自陈是“个人第一本真正意义上的诗集”。这些诗作记录了他在斗室、故乡和黑夜行旅中一闪而过的感触,或者长久萦绕于怀的过往人事的碎片。诗很典雅,充满了哲学和美学思维,有一种骨子里的文人气。霍俊明的诗跟他的性情融合在了一起,是他对诗歌作为一种“写作”和“创造”的思考。

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微甜》,是白庆国写作近40年来第一本正式出版的诗集。白庆国的诗朴实厚重、简洁深情。他对乡村的书写,不像一般生活在城市中的诗人对乡村的回望或臆想,而是置身乡野,真切地贴近泥土,赞美,也感叹,欣喜,也哀伤,从他的诗中能读到现在时的真正的乡村,感受到一个诗人对乡村真实而复杂的情感。

施施然的《唯有黑暗使灵魂溢出》也在2017年出版。作家李浩这样评价施施然的作品:“她诗中的古典性是以现代为基础底色的,具备现代诗的一切品质同时又有自我的独特异质;她能把属于记忆的、历史的、想象的、日常的、情绪的、思考的一并拿来融入她的诗中,却没有生涩的感觉。”

辛泊平在2017年年初出版了他的第二本诗歌评论集《与诗相遇》,对当代诗歌现象及重要诗人做出了准确的判断。同时,他的诗歌写作也越来越开阔。不论是诗歌还是评论、随笔,辛泊平都是以灵魂的话语方式与古代对话,谈及历史的轮回和岁月的皱褶,谈及人性的沉沦与人生的无常,谈及对时间的感悟,对生命的疑惑。

天岚出版了第三部诗集《浮世记》,也是其参加青春诗会之后的首部作品,其中可见其日渐成熟的写作技巧和日渐明显的个人艺术趋向。他的作品既呈现出亲情和暖意,也有对世事的冷静关照和对个人生命史的反观思索。始终克制、隐忍,保持着自觉和自省。

青小衣出版了诗集《我用手指弹奏生活》。青小衣的诗语言饱满,简洁素朴,以简胜繁,以静制动。作为一个有着反思和拷问精神的诗人,她的很多诗歌都有着石头般的坚硬和分量,令人陷入一种对当下生活及精神的重新考量和追问中。

2017年,承德诗人王琦出版了诗集《马在暗处长嘶》,以厚重凝练的语言和淡定从容的特立独思,给诗以智慧的力量;《闽山诗选》精选了韩闽山的诗歌作品,是诗人几十年人生经历和思想轨迹的缩影;宁延达连续出版了三部诗集——《大有歌》《空房间》《假设之诗》,作品取材广泛,使诗歌精神回归灵魂与自然。石家庄诗人冉子出版了诗集《余言未尽》,收录了近年来的诗作168首,展现了行走世界的从容以及对爱和生命的感恩。保定诗人霜白推出了诗集《挽留》,作品建立在岁月流逝过程中人的精神世界的幽微变化之上,生发出关于人与自然、瞬间与永恒的思考。沧州诗人吕游参加过首届河北省青年诗会,对生活事物有着独特体验,2017年出版了个人第一本诗歌集《心灵版图》。唐山青年诗人郑茂明的诗集《忧郁的尘埃》由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诗集《秋日笔记》入选诗刊社第33届青春诗会诗丛。衡水诗人林荣出版了诗集《隐居的果实》,并与田建立、王红芳共同推出合集《火柴、明月和雪》。此外,2017年出版的诗集还有徐国志的《大雪之上》、步九江的《朝采夕酿五百首》、沈文的《孤独散步的石头》、米广杉的《一棵走失的玉米》、司志伟的《路上》、马义民的《结绳记诗》,邢台诗人杨红杰、史剑锋、刘敬行等也出版了个人诗集。

2017年,河北诗人在变化中日趋深刻,开始了期待中的心灵史、生存史、思想史的写作。同时,他们在艺术上趋于成熟。变化是必然的,成熟也是必然的,艺术上的成熟在于风格的形成,也在于风格的多元。因此,我们更愿意看到河北诗人持续、精致的创作,期待他们的作品中能够出现传世力作。

责任编辑:韩文哲
更多精彩内容请关注
			河北新闻网
			官方微信
			
			河北日报
			客户端
			

相关新闻

电子报
网站首页 我要评论 分享文章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