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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悉中国画:画中之话,画上之华

2017-09-04 15:01:30 来源:河北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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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在科技发达的今天,我们可以随时拿出智能手机,花费一秒钟的时间“咔嚓”一下将景物定格,为何还需要花费时间精力来作画呢?诚然,照片客观真实、不分巨细地记录着我们所见所观,而图画建立在画者的观察和观点之上,由各类元素取材而成,它无法被还原,同时无法被复制。

画——折射着万象百态,笔触平面可感又诠释着天成气韵。千秋万代的中国画者们不余其力地运笔泼墨,将国画的魅力呈现在薄薄一纸之上,其心赤忱,其愿恳切。

而纵观历史,中国画的题材总体大致分为人物、山水、花鸟三类,如同看似波澜不惊的海面。殊不知,海平面之下,是引人入胜、奇妙无穷的海底世界。匆匆路过的人只是踏浪而行,未解其中意。只有细细品味中国画,才能入其水中,或游或潜,领略藏于其中的无尽奥秘。

今以王建的画作为引,细细领略中国画的风姿神韵。(王建,字准提,河北易县人,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画院画家,中国书画家联谊会会员。)

画不语,众生品,门启门合蕴意长

《阿门》

“门”是中国汉字中不可或缺的部首,由它和其他部件构成的汉字数不胜数,闷、问、闹、闸、闯……每个字所代表的含义是什么,全在于门中有什么。有的门不能轻易推;有的门要敢推开。画作匠心也在于此,无形之留白,有形之深意。世间千千万万门,城门、家门、国门……门不仅仅是一道屏障,也是一个阶段和时期的见证。历史上,我国曾闭关锁国,紧闭大门,用天朝上国的美梦麻痹自我,使得国力衰微,保守列强凌辱。而今我国改革开放,中华民族屹立于世界之林,国门成为时代更迭的见证者。

图中的两扇木质的门古朴素雅,粗犷的纹路间讲述着光阴的故事,剥落的对联里藏着岁月的痕迹。它并非完全敞开或者全部闭合的状态,而是一扇关着,一扇开着,张开的角度也恰到好处,没有偷窥的意味,不留用力的痕迹,是被自然而然被推开的状态。同时,合着的门上挂着不起眼的蓝色牌号“18”,又将这扇门放置于现代社会之中——古代是没有这种门牌号的,说明这门,现在还在使用中。古老的传承和现代元素的融合,可滋生无尽的理解。此外,不论是从外部推门进去,或是从内部推门出来均可作为解读,画中的门也如同钱钟书笔下的《围墙》:“围墙里面的人想出来,城墙外的人想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

两扇门之间的留白不无意味,它将观者的视线聚焦于此,却不揭晓答案,只留下纯净的空间。白色可以折射一切的光,画作中心两扇门之间的留白也折射着每个人心中的所思所想。创业者推开未知之门,望见的是无人知晓的前景;失败者推开希望之门,望见的是重振旗鼓的可能性;年轻者推开事业之门,看到的是一派光明的前程;贪婪者推开欲望之门,望到的则是提心吊胆、无法安眠的长夜;自闭者推开久闭心门,看到的又是鸟鸣莺啼、活色生香的世界。推开的是什么门?是走过去还是再合上门?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每个问题的答案不同,每位观者的站位和感悟各异。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仍是山”这句禅语道出人生阅历对处事心态和观物视角所产生的影响。赏画亦是如此,不同观者会带着自己的思想,得出独特的理解。王建老师表示,观画如同读书,有时候,会因阅历尚浅而不明白书中真意,加以时日,重读时恍然大悟,明白书中所言极是,再过一段时间,又会生出不同的理解。好的画作如同好书,背后交织着脚踏实地地创作过程,沉淀着多年功底的累积,经得起时间的淘洗,可以让观者在不同时间,以不同心境,品出人生百态,悟出各类道理。是否后悔当初推开的门,告诫自己不再轻易犯错;是否怀念当初推门的勇气,提醒自我不忘初心;是否怀念鼓励自己推开未知大门的挚友,相隔甚远唯有在观画时怀有“天涯共此时”之感……一切不得而知,一切随时间流转。正如王建所言:最重要的并不是门是什么样的,重要的是它所触发的意义。

王建称自己所画之门为《阿门》,这里的“阿门”不是犹太教、基督宗教的宗教用语,而是对于门的一种昵称。相比于作画的时间,王建酝酿了更长久的时间来构思这幅作品。就像亲朋之间会用别号相互称呼,他希望与所画之门建立起感情,于是用“阿门”来赋予门独特的亲切感。实际上,“推门”的过程或早或晚会成为某种象征存在于我们的记忆长河和内心深处。记起时满心欢喜也好,不堪回首也罢,它已内化为我们生命的一部分。正视它,理解它,也正是在正视和理解我们自己。驻足,平静而亲切地称一声“阿门”不失为一种铭记或释怀。

构图之外,《阿门》中的章也遵循“大道至简”的理念,中心留白处一个佛印,左下角一枚简章足矣。盛大士在《溪山卧游录》中有言:“图章必期精雅,印色务取鲜洁。画非藉是增重,而一有不精,俱足为白壁之瑕。”诚然,印章在整幅画中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王建选用佛印盖于画中央,意在代表“信仰”,在王建看来,信仰之间并无优劣之分,重要的是对众生形成一种道德约束和规范。怀揣“头上三尺有神明”的敬意,在推门与合门之间,心中便也会多一份坦荡。

画不移,气自成,花开花落风韵存

《蜻莲》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出自宋代杨万里的《初荷》。不同于诗句中的荷花初生、蜻蜓静立,图上亭亭净植的莲花静默绽放,另一侧振翅的蜻蜓生动活泼。一动一静之间将气场调和开来,安详与生机糅合相交。莲花和蜻蜓相应成趣。

“这幅画,从东西南北四个角度看,构图都是和谐的。”王建解释道,左侧荷花的生长姿态是向上的,右上侧的蜻蜓的飞翔路径是向下的,因此整幅画的构图显得协调美妙,“如果蜻蜓也是向上飞,这幅画的气场就飞出去了”王建笑着说。中国画的气场看不见,摸不着,却着实存在,别有一番玄妙。画中,底部的水纹是衬托画面空间感的点睛之笔,流动的水纹是风赐予水面的礼物,也在无形之中让气场活泛起来。黑白灰对比,点线面运用,中国画中,气场把控着画作的整体节奏和韵律。

象征高洁的荷花常常出现在文人墨客笔下,初荷含蓄,残荷落寞,形态各异,美美与共。《蜻莲》中的荷花淡色、不争,没有高出荷叶一截的优越感,也妙在有一旁荷叶的烘衬。图中的荷叶浓淡不一,从微荷的浅色到卷荷的重色,通过外在形式体现生长规律的同时,也将墨汁的韵味晕染开来。墨分五色,用以表现物象的轮廓、明暗、质感,在墨汁的黑与清水的白之间,不仅仅存在理论上唯一的“灰色”,而是可以调和出称数不胜数的色彩,甚至比五彩斑斓的颜色更加耐看。为了运用好墨的颜色,画者必须精准地把握浓淡干湿的程度,王健老师在画叶筋时下了一番苦工,“必须要在墨将干未干时着色,不能早一分钟也不能晚一分钟。”有了王建守在画作旁,全神贯注地等待墨汁到达理想的干湿程度,运笔勾下理想的浓淡色泽,才呈现出今日《蜻莲》清新淡雅之作。

回想唐代,诗人李白独坐敬亭山,与其相看两不厌,自觉嶙峋山石读懂他的落寞心境,挥毫留下千古佳句。试想若观画至深,精神也会深入无人之境,与画作缔结出心意相通的情谊。即便没有用意深至此,与画相望,细细品味,静静思索,让一段时间以流的形式逝去,何尝不是给自己心底留有一方乐土呢?

(实习记者:王潇珺)

责任编辑:王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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